“呐，你说英国那个所谓的女仆职业会不会挺适合我的？”她微笑着将话题扯向其他地方，夏安一直很擅长这种事情，不过这种微笑很是悲伤就是了。“听起来应该和大夏的仆人不是相同的类型呢，毕竟如果让我从事相同的工作估计我会崩溃就是了。但女仆听起来还挺不错的，难道不是么？”
“小安你啊？”夏绯也理解了她话题中的深意，也就识趣的避免刚才那样沉重的话题了。“作为大夏国的第四王女你去做什么女仆之类的绝对不会适合的，娇生惯养的你怎么可能能够胜任那样的工作。还是说你对这份工作有什么误解么？”
在短暂的吐槽之后她调整了绮晶炉的数据，推进器发出与刚才不同的声响。
“诶，哪有什么误解啊！”夏安抓住了金属杆，引擎强有力的运转着，似乎就连这里都能感受到那有节奏的律动。“我们刚才不是谈到作为普通人出生会怎么样么，那样的话寻找工作不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么？女孩子的话工钱大多会用来补贴家用吧。”
话题被导向了和刚才完全不同的领域，熟练的技巧有些让人心疼。“那样的话你的一生就几乎跟雇主绑定了，严重的限制自由是你无法忍受的吧？”
随着夏绯的一系列动作飞艇被降了下去，地面上的建筑物逐渐出现在眼前，夏安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仅仅是单纯的配合着。
“嘛，你这么一说也是啊。”似乎有些困扰地挠挠头，估计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限制吧。不过从小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的她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就已经足够让人疑惑了，“不过以我的运气碰上什么特别的雇主也说不定哦，能够在工作之余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已经满足了呢。”
飞艇在稳定行道开始匀速前行，飞行高度似乎已经降到了最低。刚才还搞不清楚原因的夏安此时才注意到下方就是塞尔维亚浴血奋战的战场，曾经被郁郁葱葱植被覆盖的平原地带此时也早已变得焦黑。触目惊心的弹坑到处都是，血与铁的颜色交相辉映，此等惨烈的情景让人难以想象在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个钟惨烈的战斗。
一座接一座的巨大风车轮组做落在绿与黑交界处的丘陵地带，这原本是塞尔维亚用来进行风力发电的建筑。对于塞尔维亚这样难以利用绮晶燃料的国家，这是一件值得赞赏的做法。风力资源远不像石油与煤炭一样能够产生众多的污染问题，但估计这也是化石能源进口价格太高才出此下策的吧。
“从这方面来讲塞尔维亚的某些方面还真是值得人敬佩呢。”夏绯用一只手撑着脸颊，盯着显示器上面的风车如此说到。“看来是个人仔细想一下就知道化石能源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啊，既然都知道如此为什么还要将如此重要的能源浪费在战争上面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风力、潮汐甚至是太阳能就都是无可替代的了吧。”
“你的意思是绮晶在将来的某天也会被消耗殆尽？”绮晶作为一种特殊能源它的开采利用到现在的历史也是极短的，如果没有四塔的协助与允许，也许到了今天绮晶都会作为一种瑰丽的岩石被人们忽略掉。“这样会引发各种各样的问题的吧，更何况新能源的不稳定性现今我们的技术也无法避免。”
“当然，绮晶再特殊也只不过是一种矿石而已。而大自然的馈赠是有节制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感激。”她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屏上的景物，似乎要从其中找出什么被战争双方所隐藏的真相。“要是我告诉你现在四塔已经可以顺利避免大部分新能源的不稳定性了呢？这个世界可以改变么？战争可以避免么？新世界可以到来么？”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夏安的头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以至于她已经把前面那个更加重要的事物抛到脑后去了。“人生总是充满了数不清的未知的，所有以人类为依托构建起的世界自然也充满了未知啊！”
这类似心灵鸡汤的话语很明显不能让夏绯信服，心灵鸡汤这种东西是其他人吃了心灵整鸡之后给你留下的。营养价值就不用说了，其他的方面更是乏善可陈。
“如果人类毁灭了呢？”也就只有她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恐怖的话语了，“如果人类不存在了，那么世界也就不是以人类为依托构建的了，那样的话是不是依旧充满未知呢？”
这类似于无赖孩童一般胡搅蛮缠的话语，“嘛，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存在了呢！”夏安苦笑着，“那么你的问题也一样不存在了，没有人又何来思考之说呢？”
“这样啊。”少女空洞且不带走任何感情的话语于冷寂的驾驶舱中回响，没有任何人清楚她此刻究竟在考虑些什么。不过对于四塔来说毁灭和创造也仅仅在一念之间而已……
明明说着时间紧迫，夏绯却驾驶着飞艇在这片战场上空盘旋了很久。在此期间夏安一直担心飞艇会不会因为被误认而被任何的一方击落，后来才发现这只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平原之上似乎还铺设着临时用来运输物资的铁路线，塞尔维亚不知用什么手段守住了这条生命之线。明明对方采用飞艇大规模轰炸或者甲胄突袭的战略就能轻而易举的摧毁它，或者真的像国际上宣称的一样奥匈帝国只是在对这个对手进行最后的挑弄罢了。不过这样未免不符合战争理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战略几乎没有任何将领会采用，除非对方是纯粹的变态。
纳达尔丘陵、秋马尔平原、数不清的战壕以及铁路线一览无余，在最精密的镜头传回的影像内甚至有无数的士兵残骸在燃烧着。夏安强忍着喉咙中呕吐感，强行将视线从那焦黑的物质移出去。
处处充溢的硝烟、士兵残骸、铁与血的轨道线一一从她眼前略过，这就是战争；这就是身为地球上唯一的高智能生物，人类所做出的一切。此时此刻夏安才觉得动物最原始的撕咬以及猎杀都要更富有美感……
不知多久在她盯着远处那些绿色植被的同时一片灰黑色的阴影从飞艇的背后靠了上来，距离越近就变得越来越大，还不停在飞艇附近盘旋着。
“那是什么？”夏安大声喊到，她觉得小声的疑问是没有办法把夏绯从思考当中拉出来的，在她发问的同时视线依旧跟随着那陌生的飞机。
“是啊。”她的话语仍然没有丝毫的温度，“估摸着时间他们也确实应该到了，严格的来说比我估计的时间也迟了很多。”
“什么？”她还没有理解夏绯只言片语的含义。
“按照奥匈帝国的实力来讲这是不会发生的啊。”依旧在自言自语，不过这句话就足以让夏安得知真相了，很明显那是奥匈帝国的军用飞机。“难道说真的和我假设的一样？作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强国，这几年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那个……”夏安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那些人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吧？”
“啊啊啊啊！”她似乎被突然探出来的手指吓到了，“怎么了？怎么了？”
“唉……”无可奈何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夏绯思考的这么深入。或者说和她在一起的日常都不需要如此大量的思考？
“他们应该是过来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来自于四塔吧，应该不会有任何威胁的。”她点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刚才的猜想。“如果单纯的想要击落我们的话，他们就不会派遣侦察机过来了。”
在两个人进行不明互动的同时那飞机就已经抬高了机头飞向了更高的天空中，向着奥匈帝国的边境线飞过去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四塔不存在的世界？”
“嗯？”夏安疑惑的点点头。
“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四塔向外界伸出橄榄枝的世界。”莫名奇妙的话语，“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四塔一直贯彻自闭政策对外界的事务不管不顾呢？”
“那样的话……”夏绯的话语已经超越了她可以理解的范畴，现在的科技水平完全不支持他们考虑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加重了语气，“那么对于世界来说我们四塔就是根本不存在的，就像我们所期盼的新世界一样。四塔完全可以隐匿在历史的尘埃中，我们可以在塔内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就算偶尔出去一次你们也根本不知道的！”
“突然说起这些你想表达些什么？”尽管她都说的如此直白了，但理解她的话又比平时上升了一个难度。
“世界线存在分歧，在那个四塔未向世界伸出橄榄枝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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